Red Shadow

『如果在夢境與現實中搞混的話，那該怎麼辦呢？』

『若是在夢裡的話，殺人不但沒有罪惡感，甚至也沒有感覺；但在現實的話，一定能清晰並感受到，血肉濺灑在臉上那種溫熱黏稠的感覺吧。
『所以就用殺戮的方式，來判斷二者的界線究竟在哪裡。』

「欸，琴你又分神了！」飛坦不滿的嗓音傳來，打斷他有些不寧的思緒。

胡祅嘴邊勾起微笑的狐度，朝飛坦胸口一推順勢化解他的攻擊。「啊，抱歉抱歉。剛剛想起了些事。」

「嘖。」被這一掌擊得後退了好幾步。細長的丹鳳眼瞇起看著笑咪咪的胡祅，接著飛坦啐了聲，握緊匕首又繼續攻擊。「斷琴，你分神太嚴重了，在流星街容易成為別人的獵物。」

「嗯哼~小坦子這麼關心我，讓我好生感到高興唷~~」對於他的這番話沒有給予回應，胡祅只是呵呵笑扯些不朝邊際的話語。

聞言，飛坦也明白胡祅並不想多說，因此他也沒說什麼，只是緊盯著對方的動作準備找出破綻。

然後，胡祅的身子忽然幾不可微的晃了下。有破綻！飛坦心中一喜，他先是假裝朝胡祅左側刺去，接著趁對方做出防禦動作的剎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動作抽出另隻空空如也的手，像胡祅一樣的將手化為利爪，朝對方的胸口刺去。

得手後，飛坦卻腳步踉蹌的後退幾步，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利爪狀的手───上面染滿了濃厚鮮豔的嫣紅色彩，滴落在有些髒汙的地板上，綻散出一朵又一朵紅得過頭的血花。

像是不敢確信這個事實，金眸盡是一片慌亂，他抬起頭不再將視線定在那刺眼的紅，尋求性的將目光轉向胡祅。

飛坦本想說對方會回他一個安撫的笑容，然後在打哈哈地笑說你嚇到了吧飛坦，其實這是假血啦，瞧你害怕的像隻受驚嚇的兔子真夠有趣啊哈哈哈……

可是他沒有。

飛坦瞪大雙眼，不敢相信的看著胡祅虛弱蒼白的面容以及那雙闔起的酒紅眸，和那顯得有些單薄的身子自他眼前緩緩倒下……原本躲在一旁的俠客沖了出來，接住了胡祅的身子這才沒讓他倒在地板。

「你在幹什麼？」俠客那生澀的嗓音染上一絲譴責：「到底怎麼回事？」

張了張嘴，卻沒半點聲音發出。飛坦只好閉起嘴，朝他搖搖頭。

那怵目的赤紅，正漸漸的從胡祅胸口流出。染紅了他自己，也染紅了抱住他的俠客。

那麼鮮豔的顏色，讓飛坦看著看著不禁失神了。剛剛那一擊，斷琴明明躲得過的啊，那又為什麼會……

接著，他想起了，方才胡祅的身子幾不可微的晃了下，可自己卻認為他是故意露出破綻的。

「飛坦！」俠客嚴厲的聲音喚回他的思緒：「你再發什麼呆！還不趕緊跟我將胡祅帶回去包紮傷口！」說完，他便抱著胡祅頭也不回地轉身走了。

由於俠客還是幼童的身子，抱起少年的樣子難免顯得有些滑稽，但飛坦卻沒有想笑的衝動，他只是覺得胸口十分難受。

如果自己能早點發現胡祅的異狀，是不是就不會落得如此局面了？

但他甩甩頭，隨即將這種想法從腦海裡無力地揮開。

＊　＊　＊

胡祅……

……

胡祅……胡祅……

……誰啊……一直喊一直喊的……還讓不讓人睡覺啊。

胡祅……

……

……

「……斷琴！」

嚇！他猛地睜開眼，倏忽一片亮光奪走了他的視野，隨即有些習慣眨了眨眼後，便也看清眼前的景象。

「飛坦，俠客。」胡祅出聲抱怨，卻發現聲音小得如蚊吶，沙啞十分：「拜託別叫了，讓我睡下行不行啊？」

他並非沒瞧見兩人因他醒來而鬆口氣的畫面，只是他喵大爺累死了，全身骨頭像是要散架似的。

唉，好累，讓你大爺先睡個覺好不？

俠客拿起了水杯，裡頭還插了隻低下頭的吸管正朝著胡祅的嘴。見狀後者微微張嘴，象徵性的喝了幾口水。

原先擔憂的眼神轉為兇狠，飛坦語帶脅迫：「想睡？可以，先說說你怎麼躲不過我那招吧。」

即使想睡的可以，但胡祅還是翻了個大白眼，沒好氣的道：「小鬼，人也是有不舒服的時候，等我睡一覺後再跟你講詳細些。拜託，您老行行好，我快要撐不住啦！」眼皮───！眼皮越發沉重啦！

說話的同時，胡祅暗暗查看了傷勢。嗯，沒有傷及重要器官，僅是皮肉傷罷了，很快便能復原。他又仔細檢查，發現傷口早已有人包紮，且包紮手法還算不錯。

「你是笑死誰嗎，怎麼你原來是人啊……」

「閉嘴，然後滾出去，順便把門給關上。」

「你───」飛坦還想說些什麼，可卻被一旁的俠客制止，示意不要再說了。

俠客揚起下巴朝床那一比，看看、看看，人家都闔眼睡著了，你就算在他耳邊大喊有美女不穿衣服恐怕胡祅也不會醒過來了。

「不。」沉默了零點五秒，飛坦出聲說話，且口吻有些哀傷：「斷琴這傢伙，就算累得半死但還是會撐起眼皮細看旁邊沒穿衣服的美女身體每一吋的肌膚。然後謹記在腦海裡等之後再翻出來細細回想順便在大腦裡YY那可憐的女人。」

俠客被噎了下，隨後瞭然。啊，你可真瞭解的有些恐怖，這種事恐怕都跟在胡祅身邊沒少學吧！委屈你了啊飛坦！被強迫學這種沒營養的鬼東西，唉……

兩人對視一眼，隨後惺惺相惜了起來。

「男人嘛，怎麼可以只在腦海裡YY女人呢？必須在真正的在行動上表達啊！男人不能只做著不切實際的幻想，必須在現實中確切做出才是嘛！」

「就是。斷琴這樣子……我也不大能相信他是男人了啊。」

而在睡夢中的某喵卻哆嗦了一下，隨即有些疑惑的想著天氣變冷了嗎……那等等醒來得多加幾件衣物在身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