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
飛坦的聲音自身後傳來,胡祅頭也不回的說了聲「跟我來」便直筆筆的走向走廊的深處。
他知道飛坦會跟上的,而背後響起特意放輕的腳步聲也證實了自己的猜想。
走了大約幾十秒的時間,胡祅在漆成褐色的房門前停下,先是禮貌性的敲了幾下,隨之毫不客氣的伸手打開房門門把。
而房間裡頭,有個男人上半身赤裸的被綁在床頭邊,腳踝也被銬上腳銬,嘴裡還塞了布條,當一雙眼睛看見走進來的是胡祅跟飛坦,他恐懼的瞪大眼不禁嗚嗚出聲。
瞧見他的模樣,胡祅冷笑一聲,瞬間讓男人抖得更厲害了,他語氣有些威嚇:「喂,我告訴你,等下問你什麼問題都要誠實回答,不然就.....」他做個抹脖子的動作。
男人連忙點點頭,樣子頗為配合。
胡祅很滿意的笑了,但這一笑傾國傾城啊,笑得不禁男人看呆了,幾乎忘記自己被人家給俘虜了,還逕自沉醉在那如花豔麗的笑...........飛坦站在胡祅身後,沒啾見他那豔麗的一笑,只是看男人望著胡祅癡迷的樣子..........他惡狠狠的丟了個眼神給那男人,原本後者想瞪回去,但隨即想到這小孩也殺了那麼多人、手法一樣殘忍,他的氣勢不禁萎縮,瞬間想起自己是被抓的便打了個激靈告訴自己別著對方的道。
某喵斂起笑,開始談起了正事。
「說,你要錢還是要命?要錢的話留下人頭,要命的話留下龜───」
差點說出不雅話語的胡祅被飛坦捂住嘴,後者鄭重告誡別開黃腔,趕緊辦正事.....
好咩好咩。不過剛剛自己也在辦正事呀,怎麼就不准自己把話說完咧。
「正經些!」飛坦暗暗給了他個拐子,「別在瞎唬扯了!」
知道啦!
胡祅扭頭,扯掉男人嘴裡的布條,快速的道:「剛我話沒說完呢,你要錢還是要命?」
「我、我要命..........」
「哦,那好,留下你的命根子跟錢吧,不送啦。」
......啊?命、命根子?男人覺得張大嘴不夠表達他的震驚,非得加上瞪大眼睛差點讓眼珠子給掉下了才夠表達自己內心的驚恐。
飛坦翻白眼,知道這男人想歪了,沒好氣的開口解釋:「就是讓你留下錢財食物跟這間屋子然後請你滾不送再見。」
.........為毛說得那麼快中間還沒標點符號或停頓?
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男人連忙點頭:「知、知道了,我立刻走、立刻走。」待說完話後,他的眼前便有道金黃與暗紅交錯的閃過後,接著他才發覺自己身上的束縛全被砍斷了。
「多謝、多謝。」他看見胡祅手中拿了把被金色花紋爬滿的暗紅色劍身的怪劍,隨即瞭解道方才是眼前這拿劍之人砍斷他身上的束縛的。
「不用謝,快滾吧。」胡祅瀟灑的揮揮手,「甭留戀了啊,你的家產咱們會替你顧好的。」
男人連聲道謝,正要去走出房間時,突然感覺到背後一痛,而且還疼得不得了。
怎、怎麼回事兒........?他想轉身詢問,可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怵目驚心的紅色,讓他晃花了眼,腳步踉蹌了一下。
下秒,原本在後背的疼痛擴散到全身,痛覺不停蔓延著,且還有愈加疼的趨勢。
男人想張嘴詢問,卻發現發出的聲音如同蚊吶,虛弱得有些奇異。
發現自己的異狀,他的心都涼了,恐怕、是被砍一刀了吧........就知道他們不會簡單放過自己的..............男人感到眼皮有些沉重,又抵不過睡意的騷擾,最後只能緩緩的閉上眸。
然後,便是墜入了深不見底的深淵裡頭,黑暗伸手將他給吞噬........
* * *
看著男人原本要踏出房門的剎那,胡祅跨出一步朝他的背後被砍了一劍,然後又往男人的頸子畫上一刀讓他永於陷入沉眠裡........飛坦有些奇怪的問:「不是打算要放過他嗎?」
某喵語氣更是奇怪的反問:「咦?我有說要留他活口嗎?我記得我只說讓他滾沒說要讓他活著耶。」
「........」他倒是沒說要留男人一命...........飛坦決定別太糾結這事兒,然後他問起了更重要的事情來:「對了,食物有找到了吧?」
「嗯啊,剛才使了些手段友善地問了一個小男孩。」
喔喔喔.......咦?等等!「那麼小男孩呢?」
胡祅很是隨意的將水水插在地面上,聳聳肩滿不在乎的說:「本想殺的,可水水說他還挺可愛,我端詳了一陣也覺得有理,所以我就沒殺死他而是把給他弄昏了。」
一把劍竟然會覺得男孩可愛,呃.......
劍本身就會有靈存在著,所以劍靈有自我意識也是很正常的。飛坦只能這樣催眠自己。
「要看看那男孩嗎?」胡祅甩甩手,將水水從地上拔起,「這時間估計他要醒了。我把他安置在隔壁房而已。」
而被問話的某矮子,因為還在思考『為什麼劍靈會有審美觀』的問題,因此也沒聽清楚胡祅在說什麼,只隱約覺得他在問自己話呢,所以飛坦就點了頭。
* * *
當意識逐漸清醒時,他便聽見身旁似乎有人正在對談。
「你不是說他差不多要清醒了嗎?怎麼還不見他轉醒?」
「咩?恐怕當時我手刀打太重了吧。唉唷這又沒什麼大不了的,至少他還有一口氣在嘛!」
「難怪我怎麼覺得他的臉異常蒼白呼吸微弱,原來是差點被你給拽去地府找閻王泡茶了.........」
「.....呃?沒那麼慘吧?我、我頂多就是下手重了些..........」
自耳邊傳來的,是兩人交談的言語。
.........他怎麼會躺在床上?啊.....想起來了。方才有位面容如花兒般豔麗、不似男性的少年向自己問路,然後他也沒多想的好心地指了路給對方.......然後.....然後?然後呢?
啊,是了,然後少年舉起手中的劍便朝自己砍來。然後意識消失之前時,在眼前盡是一片燦金與暗紅色雙雙襲面撲來而晃花了眼,也隨之將他給捲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
他緩緩的睜開有些迷茫的眼,接著眨了好幾下,有點不大適應直接照射在臉上的亮光。
「喔,醒了醒了。看吧,我就說嘛,我那力道很輕的,死不了、死不了啊。」少年的聲音中夾雜著得意洋洋,似乎在訴說『來誇我吧來誇我吧』。
「是是是。這種小事有什麼好得意的啊。」緊接著響起的聲音滿是敷衍和嘲諷,只是嗓音有些稚嫩,用著嘲諷的口氣說話十分不搭嘎。
他轉頭瞥向談話聲傳來的方向,是之前在走廊上撞見的少年,以及一名曾未看過、與自己年齡不相上下的男孩。
「.......誰?」他沙啞的開口,但才說了一字就咳嗽不止。
少年倒了杯水湊近他的嘴邊,這讓他又驚又喜,因為在流星街,乾淨的水很少能見著了。
他接過水輕聲道謝,但內心卻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感覺,這水裡、不會摻了什麼藥吧?
「沒加毒啦。」妖魅的少年沒好氣的開口:「警戒心那麼重幹嘛,瞧你身上沒幾兩肉,看來看去還是我家坦子比較好看。」
聞言,他的心裡一驚,眼前的少年竟然能看穿自己的想法........恐怕,是個高手。
端詳少年跟男孩一陣,最後他也想通了,倘若少年是高手,那麼在自己昏迷的期間大可對他作什麼......不必等他醒來才是。於是這麼一想,他便一飲而盡那杯水。
見狀,少年揚起一抹笑,哈哈大笑:「好、好!乾脆俐落。我還真少見呢!你好,我叫做胡祅,請多指教囉。」
而在他身旁的男孩微偏過頭看向胡祅,過了幾秒才將頭轉過來,目光對上他的視線,這時他才發現對方的眼睛竟是燦爛的金色。
「飛坦。」男孩朝他略微點頭,便沒有多說什麼。
「呃......?」他有些愣愣的看著兩人,還不懂是什麼意思。
「呃啥?名字也報上呀!不然以後怎麼稱呼你。」自稱為胡祅的妖媚少年皺起了好看的眉,「莫非你沒名字啊?」
他有些驚奇的望向胡祅。這廝........莫非不懂在流星街交換名字代表著什麼意義嗎?
「我當然知道!」胡祅語氣染上一絲驕傲:「在流星街交換名字,代表承認對方是自己的同伴嘛!」
「所以你的名字!廢話別再多說啦!」
沉默的半晌,他才幽幽的報上自己的名字。
「俠客。」
對於眼前這個能戳破自己心思的妖媚少年,他的心裡總有股說不上來的怪異.......以及那麼一絲的熟悉感。